美国印象之二

美国印象之二

（孙军）

该介绍介绍李弟和他的家人了。分别得太久，好些记忆远去了，好些事鲜为人知。

他们的家坐落在具有“天使之城”美誉的洛杉矶（迦福市），与5户人家同居一幢二层小楼（08年因不堪忍受节节攀升的租房房租而以按揭形式买下的），共同出入一个大门，共同使用一个大走廊和一座半地下车库，每一户人家都是单开门独立的两层居室的门户。

他们的家里格外整洁，窗明几净，一尘不染，却又到处点缀着大人和孩子们很用心布置的小摆设，充盈着或典雅或活泼的情趣和温馨的气息……

他们的生活虽然已有诸多美国色彩，从家里的摆设、用具、消费品，从他们看的美国电视听的美国歌曲谈论的美国社会方方面面的情形等都有体现；但是，在更多的时候更多的方面还保留着中国人的生活面貌，甚至还保留着中国穷人的生活习惯：剩饭剩菜一样一样的都要用保鲜膜蒙好放入冰箱，回头热热再吃，更多时候则是头天晚上剩的饭菜弟妹哈晓宁用作她跟李弟第二天带饭盒的午餐；那天，李弟的盘子里还没吃完的有汤勺大的一小块鱼，唐春玲拌的凉菜剩了一点点，哈晓宁就先说话了，“你们吃不了不要紧，我明天可以带饭盒。”生活之节俭可见一斑。

其实这都是有过太多艰苦生活的缘故。李弟的大学生涯就是靠每月23元甲级助学金（当时爸爸已经过世）度过的。那时他每月拿到这点钱都一分不花地交给妈妈，学校看电影需要一毛钱都要再跟妈妈张口。他的留学生涯也始于贫困，当时他跟几位穷留学生一起合租住房，弟妹哈晓宁领着孩子去了，可怎么住啊？那一天他觉得简直是天助：竟然在街头发现了一张被丢弃的床垫子！于是，一位中国副教授、高级知识分子、多伦多大学的数学博士就背着那张旧床垫子走了近十里路……一千多加元的奖学金，维系着三口之家（92年增为4口）的生活，其艰辛足以想见。弟妹与弟同甘共苦，四处打工，给人刷盘子、教孩子学汉语、为人家公司当会计……餐馆忙起来半夜一点才能回家，只好把孩子锁在屋子里，5岁的小可怜哭得满脸泪痕找妈妈。孩子从小自然也比不得“洋娃娃”，别人吃的食物他们没有，别人玩的玩具他们没有，别人穿的衣服他们也没有，可那时，李弟却给我们的儿子天天买来最时尚的游戏机托人捎到医院来，寄来那许多加元“请用于天天的治疗和营养”……

如今李弟的收入高了，可一半要用于还房贷，一年要支付乐乐4万美金学费（笑笑倒是可以自食其力了），因此，弟妹哈晓宁一定要上班，多一份收入就能减轻一份李弟的压力。现在她觉得最大的压力是还房贷，倒是李弟想得开，“一辈子还不完又能怎么样呢？”这让人不由得想起中国老太太和美国老太太的故事：一个住一辈子茅屋攒一辈子钱要买房，一个住了一辈子好房子还了一辈子钱……

艰苦生活养成了节俭习惯，可这样的节俭却让人心颤：来客人招待剩了菜，李弟和弟妹就能带饭盒吃一个礼拜的剩菜（让人不免为他们的健康担忧了）。他们的服饰都那么简单，素朴，一件夹克衫一条牛仔裤就上了班，还比不上我们国内的工薪族、白领阶层。也许美国人自由无拘对上班服饰没有什么要求，他们也就入乡随俗了？可我更多的却想到他们回国带给我们的一件件美国名牌……

两个孩子（笑笑和乐乐）格外优秀，给了大人无尽的欢欣和巨大的告慰。每每谈起来，弟妹总是滔滔不绝，如数家珍，乐得合不拢嘴！两个孩子也的确出类拔萃，年年获得奖牌、奖状、奖励。乐乐在学校还总是拔得头筹，荣获第一名，拿到奖学金。两个孩子善良，厚道，乐于助人，好做公益，在学校在教会在华人中间传为佳话。笑笑因为经常做义工，总是做好事，带动了她的同学一起投身公益，还被誉为校园里的“天使蝴蝶”了！
乐乐放春假回家来与父母和我们一起去北加州萨加缅度（笑笑工作的城市–加利福尼亚州首府），由此使我们跟两个孩子见了面。真的是久别重逢的亲人啊，他们与我们那样紧紧地拥抱，笑得那样自然、纯净、灿烂。让人只觉得温暖，亲切！笑笑觉得自己工作了有收入了，觉得我们来一趟不容易，于是就一次次请我们吃饭，去美国餐馆、去墨西哥餐馆、去印度餐馆……去品尝异国美食、去体验异国风情；还在上学、靠给教授做助教、搞实验获得一点点酬劳的乐乐，还专门为我们两个人买了纪念品……让我们特别感受到这两个孩子的敦厚、淳朴与仁爱之心。

李弟和弟妹则互相体贴，互相照顾，十分恩爱，令人欣慰。
弟妹勤俭持家，甘于奉献，任劳任怨，精心服侍丈夫照顾孩子毫无怨言，且身体力行主动分担李弟的压力，她说她最大的骄傲是有一位好丈夫、有一双好儿女。她总是夸李弟绝顶聪明，为人友善又刚直不阿，没有傲气却有傲骨，绝无媚颜屈膝讨好恭维之举，在他身上充分体现着作风严谨，身体力行，实事求是，冲真理说话的家风与传统。
然而，李弟也因此吃了太多辛苦：单位的事、教会的事、二哥公司派员来美学习的事、落实李琳孩子久美子就读的事、还有接待我们安排参观旅游活动的事，等等等等，他都要动脑筋，四处联络，周密安排。他还要考虑我们语言不通走到街上遇到种种不便该如何应付（打印出小纸条注明他们的电话地址、一句句教我们说简单英语、领我们在家附近街道转告诉我们该怎样记住回家的路……），他还要帮哈晓宁想着家里的吃喝饮食如何让我们觉得方便惬意——事无巨细他都给想到了做到了。由此有了我们的舒适惬意，有了我们内心的如同回家了一样的感觉。只是弟妹也心疼地说：“孙李真的是太累了，他总是为别人操心。坐在马桶上还要给人回E-mail，帮助安排这事、那事。”
（唐带着对我嗔怪的口吻感叹道：“有人操心就有人省心，好羡慕哈晓宁啊！”）

是啊，就这样李弟还创建了并且苦心经营着“网上孙家”，自行设计、规划，从栏目设置到字体安排，从操作如何更加简便到界面如何更加清晰、速度更加快捷、检索更加便当、浏览更加舒服，点点滴滴方方面面费了太多的心思，倾注了太多的情感，一切皆为了给我们大家提供一方交流的平台，一块展示精神风貌的园地，我们当好好地珍爱、呵护和利用啊！

把这段文字连同一组介绍他们的图片放到“网上孙家”来，作为我们的“美国印象之二”吧。

两小盆仙人球很可爱。摄于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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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颗蒜头栽下了，几天后就会是一抹葱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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敞开式厨房的台子上，蝴蝶兰开得十分艳美，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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吊篮里卧着三只可爱的“小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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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灯的立柱上落着一只“蜻蜓”，趴着一只“甲虫”！背景有两个小奖杯，均为乐乐小时候踢足球获得的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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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妹哈晓宁说她非常喜欢二嫂送给她的窗帘。家里各个房间的窗帘均为二嫂所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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吊柜上“吊着一家四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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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弟在加拿大读博士的时候，中国的国际地位远不如现在，那时的欧美人瞧不起亚洲人，亚洲人也瞧不起亚洲人，降B排列：日本人瞧不起韩国人，韩国人瞧不起新马泰人，新马泰人瞧不起台湾人，台湾人瞧不起香港人，香港人瞧不起中国大陆人，总之中国大陆人最让人瞧不起。李弟，好样的，在多伦多大学读博的最后一年获得了当年学校唯一一份“加拿大国家科学工程奖学金”，为中国人争光，争气！这是他的博士毕业照和与家人的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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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弟从加拿大来美仅4年，就荣膺2005年度美国名人称号，图为荣誉证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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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笑笑（Rosy）中学时就成绩优异，连年享受免部分学费的奖励，多次获得学习方面和做义工的荣誉奖牌。在加拿大温哥华UBC大学读书期间因其特别具有影响力，亲和力，被师生们亲切地称为“交际蝴蝶”。这是笑笑的研究生毕业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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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笑获得的各种奖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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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笑是一个极为善良、极为多愁善感女孩儿。2001年爸爸要走了，要离开她由温哥华去美国三藩市工作，她悄无声息地精心制作了送给爸爸的礼物，一本内容丰富的相册，临上飞机含着热泪交给了爸爸。相册生动记录了她和弟弟在爸爸妈妈的关爱中成长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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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笑自己并且请妈妈和弟弟每人在相册的扉页上给爸爸写一段辞别与祝福的话，（图左）9岁的弟弟说“我会很怀念那些有趣的但是很难的你给我的数学题，我还想骑在你的身上，我希望尽快见到你，你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图右）笑笑自己说：“我们在每天的祷告中都会怀念你，我想象你在祷告中也会怀念我们！我想我们一定会克服眼前的困难，活得更坚强。”她听人说孙家的“孙”在英文“SUN”中代表太阳，于是就画上了一个太阳，她要给爸爸温暖，要给爸爸战胜困难的力量。因为她知道爸爸只身闯美，困难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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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从这一幅幅温馨的画面中，怎能不激发出努力向前、向上的勇气和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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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9岁的儿子乐乐（GEORGE SUN）画的“爸爸坐飞机”，被笑笑精心装裱在她的作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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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笑送给爸爸的45岁生日的礼物着实让爸爸惊喜了一番：那是我们的爸爸妈妈带着他们的六个孩子，在长春市人民公园的小木桥上拍下的一张珍贵的照片，她给放大出来，装入镜框，又给予精美的包装，郑重其事地献给了爸爸。照片上写着：“献给亲爱的爸爸45岁生日，祝您生日快乐。08/05/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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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乐智力过人，从小就成绩优异，在洛杉矶“威尼斯高中”就读时连年获奖，每一次参加各学科智力竞赛都名列前茅，这是他的毕业照和获得全校成绩第一名的奖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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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乐获得“威尼斯高中”惟一的一份“伯克利大学”全额奖学金（图为奖学金证书），只是有些遗憾，“伯克利大学”在审核家庭条件时，决定将他应获得的奖学金让给比他贫困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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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乐不仅学习成绩优异，而且擅长体育竞技，尤以游泳项目最佳，他曾多次获得美国加州少年仰泳、蝶泳、自由泳项目比赛的冠军，这是2009年他获得威尼斯中学惟一的最佳游泳运动员MVP称号时颁给他的奖品。基座上写着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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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乐2008年获得的威尼斯中学获得的唯一最佳男子游泳运动员时获得的奖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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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洛杉矶青少年奥林匹克游泳竞赛唯一一个冠军奖，颁发给了乐乐。当时我们还曾设想他能参加北京奥运会，出现在水立方（中国国家游泳中心）的赛场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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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乐获得的部分学科竞赛奖牌，其中以数学奖牌为多，在高中的四年中，他的各科成绩在全校第一年为第二名，此后的三年连续为第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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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乐放春假回来，让同学找走了，妈妈帮助打开箱子一看，不禁笑出了声。我想那笑声里一定有她的辛酸。各位看出来了吗？一双旅游鞋，左脚因为踢球赛跑裂开了大口子却还穿着，可下雨流进了鞋里怎么办，于是他赶紧找来塑料胶带，把大口子缠了起来依旧舍不得扔。一名优秀的大学生，刚上大二就给老师当助教还有了自己的收入，却对自己这样“吝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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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乐上中学的时候觉得爸爸的车技那么好，一定得开最好的车（他心目中“悍马”最好），于是对爸爸说，“我将来一定要给你买一辆‘悍马’轿车，当生产“悍马”的美国通用汽车公司破产时，他心里很不得劲儿，于是给爸爸买了这么一辆“悍马”以示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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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们怎么都那么想像，那时候天天也在世界地图上画了不少小星星，其中有一颗画在了他老叔读博的加拿大安大略湖畔。乐乐在他的世界地图上也做出了他的标记。那都代表什么，说明什么呢？请注意看图中美国国土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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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孩子已经融入了美国社会，在他们的书架上，那许多英文书籍中间可以看见中文书籍，而且多为古代名篇，这是不是可以看出父母的一番苦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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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房间里挂着的一幅竹简字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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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墙上的一幅字画，一进家门就可以瞧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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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楼梯台阶一致在墙上阶梯式镶挂着“警世恒言”，依次为“爱、和、著、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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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我托李弟送给笑笑的一副“牡丹群猫”图，挂在他们家的墙上，看着很亲切。这是我1973年画的，当年不知画了多少幅群猫图，这是尚保留的唯一一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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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弟为我创造的工作环境。那一张转椅是乐乐用自己的奖学金买的。其实这间屋子是乐乐的房间，被我们占领了。书桌上的那一排黑色的竹简是用汉字篆刻的《孙子兵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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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生间的洗面池台上放着薄薄的一片香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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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美国印象之五》里面的照片再现了，谜底该揭晓了！
这是弟妹哈晓宁为我跟唐去好莱坞环球影城浏览参观带的午餐（自做的三明治，很好吃），她告诉我们，不要在影城里吃饭，买东西，太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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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弟把我们在美的旅游观光的日程安排得很有条理，张弛有度。当我们乘“库入斯”大船海上5日游归来时，李弟已经把半个月以后，要我们随旅游团去“美国东部六日游”和“美国西部四日游”的客票买好，并且翻译成中文打印出来。